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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悠红薯情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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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有一种爱,是来自于亲人的关怀;世上有一种情感,是集结在心底浓浓的乡愁。悠悠岁月,记忆是一条长长的线,在不经意的瞬间,那些泛起的思绪始终萦绕在心间......

悠悠红薯情散文

前几日,母亲托人从乡下给我带来了一包番薯干。拿着这包沉甸甸的番薯干,闻着晶莹的果肉散发的清香,我的心底瞬间涌起了无限的情丝,勾起了那段浓浓的红薯情结……

红薯,是乡间地头最常见的农作物,多为一年生草本植物,每年的五月份开始栽植。到了秋后,我们在收割玉米时也顺便收红薯,母亲经常说:“留着下年育苗的红薯要在寒露前收完,储存食用的红薯可以稍晚一些,霜来之前收完就行。”小时候,我经常跟着母亲去地里收过薯,红薯收获的越晚,就越好吃,像栗子一样香甜。每当秋霜快来的时候,地里的红薯叶逐渐地由红变紫,映照在晚秋的夕阳下,形成了深秋里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
还记得那时栽种的红薯秧都是母亲自己培育的,每年刚出正月,母亲就开始准备培育红薯秧了。母亲撤下东屋炕上的炕席,用红砖垒起一个小池子,填满上好的黑土和肥料,把精心挑选的红薯插在泥土里,隔几天浇一次水,随着室内的温度在不断上升,一棵棵嫩黄色的幼苗从泥土里钻了出来。这些红薯秧在母亲的精心培育下长势茂盛,覆盖了满池的黑土,阳光落在上面,跳动的色彩彰显着生命的顽强和本真。

在我们本地,红薯秧俗称“地瓜吊子”,母亲培育的“地瓜吊子”除了自家栽植外,还会送给乡亲们,村民们很多都栽过我们家的红薯。

红薯多栽植在玉米地头或是自家的菜院子里,一般多栽种在山岗子地上,怕捞不怕旱,山岗地结的红薯煮熟后特别好吃。小时候,跟着母亲栽过红薯,母亲栽红薯的方法很特别,每棵红薯秧的根部都被母亲对折起来插进泥土里。长大了一点儿才知道,对折的根部会长出许多根系,扎进泥土里才能结出更多的果实。母亲对待红薯呵护备至,就像呵护她的子女一样细心,她把爱融入土地上,朴实而温暖。

等到了夏天,红薯藤长得绿油油的,细长的蔓交织着,匍匐在地面上,那茂密的叶片与一条条的茎蔓连在一起,将土地覆盖,微风轻轻一吹,泛起了条条绿浪和道道清波。夏日的清晨,绿油油的红薯地里开满淡紫色的花,像牵牛花似的,只是红薯花比牵牛花要略小而已。星期天的时候,我和妹妹经常去田埂上割草,手拿一把小镰刀,只是做做样子,那时总会偷偷地潜入红薯地里摘红薯花,用柳枝编一个花环,把红薯花插在花环上,我和妹妹戴上漂亮的花环坐在田埂上,看悠悠的白云从天空飘过,惬意地度过每一个愉快的周末。

在我们家乡,红薯的藤和叶是一道独特的美食。小时候,我和妹妹去地里割猪草时,总会顺便从红薯地里掐一些较嫩的藤叶,用草捆扎好,放在装草的篮子上,我们姐妹俩一起抬回家。把红薯的藤叶放在井台的水桶里,从它的叶柄起,把外皮撕掉,在清水里洗净,切成一段一段的,便可以和叶一起炒着吃了。那味道美极了,在那段朴素的岁月里,这种小炒是我们餐桌上的美食,给我的童年增添了无限的色彩。

秋天的田地一片金黄,在深蓝色的天空的映照下,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秋日风景图。大人们在田地里忙着收割庄稼,挥舞的镰刀和父母的'汗水一起落下,粮食成熟了,就是命令,父母起早贪黑在田地里忙碌着,一茬茬的庄稼躺在父母的身后,收获的粮食在地头堆成了小山。放学后的我们总会跑到父母收割的田地里,我们也干不了太多的活,多数在地头捉蝴蝶、捉蚂蚱。有时,跑饿了就偷偷地钻进红薯地里,看哪棵红薯根附近的土有裂纹,用木棍顺着已经成红褐色的藤开始往下挖,扒开松动的干土块,一根红薯藤下面几个红薯依偎在一起,就像一群贪睡的小娃娃睡在母亲的怀抱中。当我们把它们挖出来时,我摸了摸红薯,红薯沉甸甸的,用手擦去上面的泥土,然后,我们就在沟边搭起篝火烤红薯吃。

我们家每年都要腾出一小块地用来栽植红薯,贫困的年月里,红薯在我们的生活中占着重要的角色。漫长的冬季里,红薯就成了我们的夜宵,寒冷又寂寞的冬夜,土炉子上散发着热气的红薯,充盈着我们朴素的童年,烤熟的红薯外皮黄里透红,吃在嘴里甜香滑润,真是美味爽口。

红薯的吃法也很多,可以烤,可以蒸,可以煮,还可以制成番薯干,番薯干是我们童年最美味的零食。那时上学,每天都会带上一包番薯干。中午饿了,拿出几条放进嘴里嚼,越嚼越筋道,越吃越想吃。番薯干就成了我上学时的午饭,陪我走过了那段艰苦的求学路。同学们也会有带番薯干的,我们总会在一起比较一下,看谁家的番薯干晶莹透亮、质地饱满、最香甜,这也说明谁家的母亲更心灵手巧。晾晒番薯干可是大有学问的,把上好的红薯削去外皮后上锅蒸熟,取出切成大小适宜的粗条,放在阳光下晒。深秋,红薯刚收获完,母亲就把收获的红薯放在偏厦的水泥地面上通风,让它们的表皮微微有些发软时,就可以拿出来制作红薯干了,这样晒出来的红薯干会很甜。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不太适合晾晒,因为这种红薯里的淀粉还没有充分糖化,晒出来的红薯干不够甜。母亲切好的红薯条都是我负责晾晒在屋前的铁簸箕里,母亲去田地里劳作去了,看红薯干就成了我的活计,我会每隔两三个小时去翻动一次,还要防着家里养的几只鸡去偷吃。

那时候的农村,红薯成了家庭的主食。锅里烧上水,在锅底扣一个大海碗,把洗好的红薯摆在锅边上,锅上再放一个竹帘,热上几个粘豆包,蒸一碗热乎乎的辣椒酱,就是一家人美味的晚餐了。母亲烀的红薯最好吃,烀红薯也讲究火候,火候刚好,烀出来的红薯干面干面的,像栗子一样香,我们百吃不厌。

母亲烙的红薯饼的味道,至今依然难忘。母亲把烀好的红薯去皮,放在容器里捣烂,再加入一定量的面粉,用温开水和面,把和好的面揉到柔软筋道即可,在面板上擀好,热锅倒油备用,准备就绪后,母亲就开始烙红薯饼了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都围在锅台边,看灶膛里红红的火光舔舐着锅釜,红薯饼在热锅里逐渐变成金黄色,浓浓的饼香在小屋里蔓延,我贪婪地咽着口水,没等饼端上桌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
母亲是个热心肠的人,邻里邻居谁家有个大事小事的,母亲总会主动去帮忙。我还记得母亲给村里的五保户王奶奶送过粮食和红薯,王奶奶七十多岁,在母亲的帮助下身体康健,王奶奶见人就说,母亲勤劳善良,有雷锋一样的品格。要知道那时候,粮食还得紧缺,自己家也是刚能吃饱,可我的母亲宁愿亏自己也要帮助别人。我的母亲用行动教导着我们做人要善良,帮助别人也是在帮助自己。

那时,为了供我和妹妹上学,父亲曾经卖过烤红薯。

我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村人,知道读书的重要性,无论家里有多么的困难,也要供我们姐妹俩读书,他们希望我们跳出农门,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,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,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,他们不希望他的下一代从蹈覆辙。记得有一次我和妹妹逃学了,在草丛里捉蝴蝶。母亲知道后,在后山的草丛里把我们带回了家,母亲很生气,那一次我和妹妹第一次挨了母亲的打。我知道,父母为了我们能够上学吃了很多的苦,父亲每天起早烧炭,母亲清洗红薯,冬天的水很凉,母亲风湿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,直到现在母亲一沾凉水,手就疼得厉害。从那时起,我真正理解了父母的不易和恨铁不成钢的心情,因此,我刻苦认真地学习,每年都是班级里的三好学生,大红的奖状挂满了墙,这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。

如今,父母已经老了,脊梁不再挺拔,黑发早已染上了秋霜。每日依然劳作,菜园子种满了各种蔬菜,萝卜、白菜、红薯、青椒,应有尽有,每次我们回家,父母总会摘下各种新鲜的时令蔬菜给我们带上,父母种的菜是纯绿色食品,绿油油的菜里裹着父母浓浓的爱。

岁月在变,时代在变,但有一种家乡情不会改变,有一种红薯情润泽在我的生命里,永远、永远……